第100章

而说话间的功夫,徐矿轻轻凑近郁书青的耳朵,面无表情:“你刚才,是不是没洗手?”

不然他觉得,郁书青不会那么好心,亲手替他擦嘴角的奶油。

那可是他刻意留下的奶油渍!

成年人都不傻,谁会吃个蛋糕给自己吃成那样,徐矿今日见到秦越寒就犯恶心,所以演戏上瘾,准备拿奶油做更大的用途,却被郁书青抢先擦掉。

郁书青不动声色:“你刚才,不也踢了我的腿?”

“是你先踩我的。”

“胡说,你在狗叫什么?”

外面传来敲门声,一个学徒模样的年轻人笑着探头:“可以过来了,抱歉各位久等。”

郁雪玲气哄哄的模样:“小咪,你们去吧!这可是结婚时要穿的衣裳,认真点!”

结婚这两个字,被她咬得很重。

徐矿拉着郁书青的手,站起来,而秦越寒也闷不吭声地跟上,出门的时候被拦了下,学徒很歉意:“抱歉,先生您没有预约……”

这里预约起码要提前半个月,秦越寒无法未卜先知,今天得到消息后立马赶来,哪儿能拿到预约函,可徐矿伸出一根指头,晃了晃:“这位先生是我们的朋友,可以陪我们一起进去吗?”

学徒点头:“当然,只要客人不介意。”

徐矿偏头看向郁书青,很温柔的样子:“小咪,要不给这位……叫什么来着。”

郁书青微笑:“秦。”

徐矿恍然大悟:“哦,秦老板,我们要不给他行个方便?”

郁书青没有回答。

――徐矿的心思太明显了。

就是想当着人家的面,故意亲热一番,好让这不知好歹的追求者能知难而退。

一般来说,这种计俩挺有效果,刚才在休息室里,郁书青也是这样配合的,只是未免太浮夸,做多了也容易露馅。

也显得太过在乎。

他像是略作沉吟,然后仰起脸笑了。

“不要。”

郁书青扬起嘴角,轻轻地挽住徐矿的手臂,以一种似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,低低地凑近对方耳畔。

“这是我们两个的重要时刻,我……”

他气恼般的低下头,撅嘴道:“不想让外人在嘛。”

徐矿:“……”

还真的撅嘴啊。

话音落下,秦越寒身形不稳,几乎踉跄着后退半步。

而徐矿的表情,一时有些复杂,可他又不敢表达,因为郁书青说话的时候,已经掐住他的上臂,做出个要拧的动作,于是慌忙点头:“听你的。”

“好,”秦越寒呼吸急促了点,“我还有事,先走……不送!”

说完,他就真的拂袖而去,摔门的声音很大。

而当屋檐下那串黄铜铃铛安静下来时,两人才同时分开对方,嫌恶地对视一眼。

分开。

又看了一眼。

徐矿顿了顿:“你刚说话的时候,好恶心。”

已经走进了工作间,郁书青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:“彼此。”

工作人员替他接过,恭敬地退到后面,头发半百的师傅戴上老花镜,已经开始为郁书青进行测量――他在这家店做过不少衣服,尺码都有的,但郁雪玲说过,结婚是大事,一定要再准确无误地做一套,昨天就是太兴奋了,陪着老太太来过瘾,今天才是正儿八经,白色的软尺贴住他的肩,在胸处收紧,又移到了腰部的地方,徐矿在旁边等着,没有看。

他看天花板上的水晶台灯,数旁边衣架上的颜色,盯着地板上的纹路。

徐矿偏不去看郁书青。

可数字还是清楚地往他耳朵里钻。

是郁书青的……腰围。

在软尺绕过纤细的脖颈,而郁书青也略微仰起下巴时,徐矿还是不小心地,看了一眼。

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。

不知道为什么,他觉得这样的郁书青,被软尺轻轻地勒住咽喉,而喉结微微滚动――

很有那个,说不上来的劲儿。

非要形容的话,就是很勾人。

“看傻了?”

郁书青活动了下手腕:“你都要流口水了。”

徐矿被噎了下,生硬地回道:“自恋狂。”

背景音乐的爵士还在流淌,声音很低,在暖黄色的光调中氤氲出舒缓的暧昧。

郁书青翘起唇角,淡淡地朝他瞥来:“怎么成自恋狂了,刚才不还在叫老公吗?”

软尺悄无声息落地。

郁书青还在笑。

“继续叫啊。”

第41章

有句话叫,钓而不自知。

郁书青不太信,他觉得既然展现出被认为“钓”的行为,那定然是要有意或者无意间表露的,前者好说,后者哪怕当下没反应过来,之后也一定会意识到,哦,我刚才似乎钓到人了。

愿者上钩。

他最开始被徐矿的脸蛊到,是动过那么点“钓”的念头,但还没等郁书青琢磨出来,该怎么才能挠得人心痒痒时,他对徐矿的感情色彩就变了,自此偃旗息鼓。

所以,当徐矿神情严肃,说你能不能别钓的时候,郁书青的反应就是――

这人有病?

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,伸手指着自己:“我,钓你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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